上期回顾:逐羽西域 行翼北疆 • 2022北疆观鸟行记 (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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乌尔禾市郊胡杨林
克拉玛依—乌尔禾—福海
难得睡了个饱觉,几近九点半大家才洗漱完毕,懒洋洋上车启程。不多时抵达乌尔禾郊外一片荒无人烟的胡杨林,钻进这颇具新疆特色的独特树林,又一天的观鸟之旅正式启动。
(资料图)
片刻,几波鸟浪便纷至沓来了。首先是一批靓丽的灰蓝山雀,其间夹杂着两三只看着灰头土脸的赛氏篱莺。不多时,黑压压一群小嘴乌鸦从远处赶来,轻松赶去了正在育雏的一对穗䳭。
穹宇之上,一只蓝胸佛法僧匆匆掠过,在望远镜中勉强加了个这个新。一只欧鸽稳稳落在左近,一两公里开外的电线上,隐约有两团黑,拍下后看上去貌似是大嘴乌鸦。搞定目标白翅啄木鸟后,我们便马不停蹄向福海县驶去。
这趟胡杨林之旅收获并不丰盈,但由于本就是随便逛逛,没抱啥希望,也自然就不觉怅然了。倒是发现了胡杨树一个有趣的叶形分化现象,要不是亲眼所见,还真难以想象三种形态各异的叶子来自同一棵树。
5
魔鬼城
克拉玛依—乌尔禾—福海
魔鬼城的大名想必大家已早有耳闻了吧,乌尔禾区郊外由风蚀而成的著名雅丹地貌群,其规模在世界范围内都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了。而这片本完全不在观鸟日程中的区域,却也着实带来了零星几个收获。
兰芰通荒井,牛羊出古城。远处突兀于地表、俯仰生姿的土垄互相掩映,如砥的大道畔,一小群黄喉蜂虎忽而逐车掠过,直停在一旁的电线上,其明艳而不失自然的奇妙配色又一次使全车人为之折服。一只长相平平无奇的鹨在远处伫立,仔细一看竟又是一个新——平原鹨。棕尾伯劳还是一如既往的多,临别之际,一只穗䳭跳上电线匆匆送行。
福海近在眼前了。
6
乌伦古湖
乌尔禾—福海—北屯
福海县的乌伦古湖,绝对称得上是新疆夏季观鸟热点区域排到top3内的金牌鸟点了,作为北疆最大的永久性淡水湖,苇丛、水域、滩涂等多样生境的完美融合似乎注定了其物种极高的丰富度,大明星白头硬尾鸭更是几乎将这里当成了亚洲仅剩唯一的栖息场所。吃过午饭,乌伦古湖那虹蓝葱青点染相交的一片夷粹终于出现在了车窗外。
水面上漂浮追逐的,是数不尽的红头潜鸭和赤嘴潜鸭,时不时还有赤膀鸭、绿头鸭、翘鼻麻鸭和赤麻鸭露面;黑颈鸊鹈的雏鸟已经出巢,成团地挤在亲鸟背上沐浴阳光;普通燕鸥貌似觉得我们不怀好意,在头顶不停喧哗、俯冲着驱赶冒失的访客;滩涂上,环颈鸻、金眶鸻和一只一路跟随的黄头鹡鸰来回奔走,却始终不见红颈瓣蹼鹬和小滨鹬现身;十点半的夕阳里,伴着大杜鹃的布谷声,没能观察到任何一个目标种的我们却十分愉快地结束了一天的观鸟——毕竟这天的记录数量在全程可摘得了桂冠哩…
第二天起了个大早,打着寒噤又一次来到乌伦古湖寻找白头硬尾鸭。清早的鸟况果然要比傍晚好,刚到就看到四只卷羽鹈鹕拖着硕大的身躯悠闲地梳洗羽毛,成群的崖沙燕与红脚鹬来回纷飞,俏皮的高颜值团子文须雀在芦苇间蹦跶。树上最多的便是棕尾伯劳了,偶然跳出的白喉林莺总能引得几阵惊呼,而黄脚银鸥与红嘴鸥已无法掀起什么波澜了。我们还在不经意间收了个小目标黑浮鸥,却唯独不见硬尾鸭的身影。又苦苦搜寻了好些圈无果,福海之旅眼看到了尾声,大家也只好带着万分遗憾上了车,往北屯开去了。
花了两天,不甘心啊。。于是一路也没闲着,但看见水塘便用望远镜狠狠扫个几遍。行了一两公里,一群身形格外短圆的褐色鸭子似乎显得有些与众不同。本着行车观鸟随叫随停的原则,我喊了停车,再仔细一看它们正中的一只,见其尾羽竖立、颊皓喙靛,不正是白头硬尾鸭的雄鸟成体吗!!大家慌乱抄家伙下车蜂拥到了水塘前,开始还匍匐着,见它对人似乎并无戒备,干脆直接坐在了水塘边上,直到拍腻了才回到车上。一共观察到十四只白头硬尾鸭,一只成体雄性、两只亚成雄性,六只成体雌性和五只雏鸟。它们无不以略显粗哑的嗓音欢声着,头、尾不时一同奋力立起又放下,颇有种西方妇人舞帕作别之感;唯一的成体雄性更是显得傲慢些,昂首挺胸环视着自己的族群、宣誓着不可动摇的领导地位;几只亚成尾随着有样学样,却总因不甚老练的动作显出几分喜感。远处的一群红脚鹬中,隐约显出一片洁白,一望,竟赫然立着只疣鼻天鹅,相伴两侧的还有几只黑尾塍鹬…离别定律的完美呈现莫过于此了吧。
作为此行全程的最大收获,我想还是有必要介绍一下这位迪士尼顶流唐老鸭的原型——白头硬尾鸭(Oxyuraleucocephala)的。它是雁形目鸭科硬尾鸭属的鸟类,一种非常典型地群居型水鸭类。它在中国乃至世界都可谓是十分罕见的鸟类,是中国国家一级保护动物、IUCN物种红色名录濒危物种,华盛顿公约的二级保护动物,亟需保护。此次赴疆之前,我们早已打听到当地鸟友说乌伦古湖的白头硬尾鸭近期并不活跃,看到零星的几只雌鸟已是十分难得,而雄鸟因全体躲起来换羽更是许久都没有记录到了。可以说,我们这次的发现不但拓宽了白头硬尾鸭传统观测范围,更是为新疆的七月贡献了一笔难得的雄鸟及繁殖记录,实在是不虚此行了。
7
640台地
福海—北屯
下午 我们来到了北屯的640台地
640台地是准噶尔盆地上的一处不起眼的小隆起,因其独特的戈壁荒漠+绿洲+大片玉米田的独特生境吸引了众多猛禽繁殖,当然也少不了我们的目标种——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波斑鸨。上了无垠的戈壁滩,打头阵的便是之前沿途苦寻多次无果的蓝胸佛法僧。别看这货好像身披点翠十分高冷华贵,不夸张的说,在640台地上并不比华东的珠颈斑鸠少见多少,让大家顺利批发。接下来就是远处盘旋的猛禽,黄爪隼、红隼和西红脚隼总冷不丁从焦裂的地面飞起,一只靴隼雕正立在远处享用着美食。平原鹨以波浪的轨迹翻飞。黑鹳又一次露了面。水中探出了赤麻鸭的头颈。两只蓑羽鹤漫步绿洲畔。快步麻蜥在脚下窜动,极佳的保护色让人好几回险些踩到…可波斑鸨呢?
不出所料,在毫无遮挡的台地上走了一个下午、险些晒化后,这个史诗级别的鸟种还是空军了。不过因为充足的心理建设(毕竟不论什么大神都没法保证波斑鸨的观测稳定性,且由于近两年一些大爷的不文明拍鸟行为,它们现在可以说一年比一年难见,看不到大概才是正常状态),我们可以说倒也没多沮丧。
晚上吃了顿大餐,与北疆本地的几位大咖碰了个面交换下情报,大家都对我们的白头硬尾鸭记录惊讶不已,顿时有种发现了(大致等同于)一手鸟的快感~
To Be Continued ……